2012年8月27日

玲瓏舞-第三章 茶櫻梨荷


「娘娘,秋梨不懂事,您別同她計較,奴婢代秋梨向您賠罪了。」

秋梨?梨花不是春天花季開的花嗎?

「你叫什麼?」

那宮女見嫣嫣似乎沒惱,笑嘻嘻的說:「回娘娘,奴婢夏櫻。」

櫻花?櫻花似是冬之花阿。

夏櫻見嫣嫣有些不解,笑著說:「奴婢姊妹們的名字奇特,春夏秋冬,卻不是當季的花名兒,春之茶,夏之櫻,秋之梨,冬之荷。名兒有趣,但反而有些難記了些。」


的確是頗有趣,嫣嫣淡笑。

夏櫻仔細的看著嫣嫣,只覺得面紗下的臉微動,眉眼間依然是一副哀婉之色,瞧不真切,怯怯的開口:「娘娘,您在笑嗎?」

嫣嫣身形一頓,偏著頭看向夏櫻。

夏櫻一驚,以為娘娘生氣了,連忙幅身道:「娘娘恕罪,娘娘戴著面紗,奴婢看不清娘娘的表情,所以才如此問。」

「看清了表情又如何。」嫣嫣輕聲低語,「表情也可以是虛偽的,裝模作樣誰不會?面無表情又能代表什麼呢?」

「娘娘?」

「你說你們有四個人,其他兩個呢?」

「回娘娘,春茶和冬荷去張羅娘娘的衣裳了,不過娘娘的衣裳顏色比較少女子穿,如果現下張羅不到,娘娘可願意先穿別色的衣裳?」

嫣嫣微微一笑,她何嘗不知道肯穿此種顏色的女子較少,愛美畢竟是女人的天性,所有人都想把自己最美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,年幼時就穿些活潑的粉色,年長些就穿沉穩的中色,誰又喜愛穿暮氣沉沉的的顏色呢!

「不行,只能是墨色。」

嫣嫣說話聲音很輕,如落在水上的雨滴,只會盪出淺淺的漣漪,旋即不見,讓人疑惑那是否存在過。但卻偏偏讓夏櫻清晰的感到其中的堅持。為何堅持於這二色呢?無法明白呢!

「娘娘。」

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的快步而來,夏櫻看到來人不由得悄悄的呼了口氣,直想抬手拍胸。

春茶快一步於嫣嫣前幅身,低首恭敬道:「娘娘,奴婢與冬荷在衣坊尋了許久,墨色衣甚少,少數幾件上方都有其他色之襯線,唯這件方才製好,未來的即做襯,雖料子沒有雲緞好,但也是細緻的絲緞。奴婢往後會為娘娘張羅新的衣裳,望娘娘先換下身上的髒衣。」

嫣嫣看著在一旁恭敬的捧著衣裳的冬荷,有看了看他手上的墨衣,似是真為方才製好之衣,樸素的緊,不僅無襯線,連些裝飾的打折也沒有,但是,可以了。

「無妨。」




壽宴畢了,東宮雅珞就饒富興致浩浩蕩蕩的往『紗緲閣』而去。

『紗緲閣』雖名為閣,但好歹也是後宮嬪妃之殿,那規模也非為閣所可以形容的,只因東宮雅珞覺得這小巧玲瓏之名,很適合他的新妃子。。。

重簷廡頂,簷角斜飛,白色宮牆,絳琉璃瓦屋脊,黑色覆瓦,緋紅漆柱,整個大殿嬌柔嫵媚,嚴整卻又素淨,仿如紅緞凌空而降,大氣泱泱,輕柔而壯麗,此時,更是絳紗披掛,在莊嚴中添了一絲魅璃,更顯的誘惑。

他立足於紗緲閣前,滿意的微笑,雖說紗緲閣為他方才才決定讓人佈置,但畢竟宮殿是好好的已建在那,佈置起來倒快速。微風吹動紗般的飄緲,東宮雅珞覺得這名字實在取的好。雖說是自己取的難免淪為自吹自擂。。。

東宮雅珞揮手凜退了石墨,有令其他眾人留守殿外,獨自一人緩緩步入紗緲閣。

透過了朦朧的遮掩,撥開一層層的柔紗,東宮雅珞才瞧見舞姬獨自一人倚在窗前躺椅上,臉上黑紗未除,只靜靜的凝視著月,臉上已卸去了胭脂,素淨的不戴任何髮飾,卻潔淨的耀人,墨色的素衣襯的肌膚如雪,是從月降下的人兒。

聽見聲響嫣嫣偏過了頭,看著東宮雅珞,沒有動也沒有出聲,兩人就這般互相凝視。

東宮雅珞看著舞姬眼神氤氳朦朧,眉眼間帶著一抹哀愁,彷彿都可以聽見她幽幽的嘆息,心裡微動,有一股想抹平她眉尖輕蹙的慾望。

良久,嫣嫣才輕聲:「陛下。」

東宮雅珞微微一笑,一撩衣袍至桌邊坐下,嘴角輕揚,對嫣嫣勾了勾手指。

「過來。」

嫣嫣踱步下了躺椅,行至東宮雅珞前幅身,又喚了聲:「陛下。」

東宮雅珞見她頭埋的很低,有些不悅。

「抬頭。」

嫣嫣微抬了頭,卻仍是見不清臉,更甚者她垂下了眼,東宮雅珞甚至只能瞧見她輕顫的長睫毛。

沒了耐性,東宮雅珞伸手用扇子托起了她的下巴。

「看朕。」

嫣嫣輕眨了眨眼,良久才緩緩的抬眼,眼睛霧氣迷濛,東宮雅珞甚至不知她究竟是否有將他映入眼裡。

他堂堂一國之君,想寵幸哪個女人,誰不是一臉嬌羞一臉興奮的,這女人。。。

帶著一絲玩味,一絲薄怒,東宮雅珞忽地伸手扯下嫣嫣臉上黑紗。

嫣嫣手一顫,似是想護住臉上黑紗,旋即又忍下,任由臉上黑紗被扯離。

紗,落地。

東宮雅珞有些愣仲,眼前的畫面如同慢動作,輕柔如羽絮的黑紗,飄落地面卻彷彿耗費了一整個晝夜。

嫣嫣有些倔強的咬的唇,眼下一滴嫣紅的淚型硃砂,更襯著輕蹙的眉險的哀戚,氤氳朦朧的眼睛帶著薄薄的霧氣,更顯得我見猶憐。這種女人讓人想好好呵護在臂彎裡,輕聲好言的哄著,更甚者,想建一個金絲籠,將她養在其中,只屬於自己的養在其中。

許久,東宮雅珞收回了手,溫言道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「回陛下,舞姬即是臣妾之名。」

臣妾?舞姬這自稱似乎有哪兒奇怪。

東宮雅珞沒多想,倒被舞姬這簡略之名感到微一詫異,有些不解,不過想了下古紳一那人,就覺得也沒甚麼好奇怪的了,那傢伙,對許多事都不上心,不幫府裡的舞姬另取名字倒也頗正常,只是可憐了這如天降仙子之姿的舞姬,如此舞姿卻仍只有舞姬之名。

「陛下,舞姬有此名就已感到滿足了,謝陛下垂憐。」

看出東宮雅珞眼裡淡淡的惋惜,嫣嫣淺笑。

「你當真沒其他名兒?小名呢?」東宮雅珞不死心的問,「不如朕給你取個名?」

嫣嫣一愣,垂下了頭看向旁邊,半晌才輕聲道:「謝陛下好意,舞姬已用這名習慣了,現下改名兒也不適應,如此,便很好了。」

「這樣啊!」東宮雅珞正想著要取個什麼名兒,倒沒注意到嫣嫣的異樣,「確實舞姬這名頗適合你的,舞之公主,你比任何都有資格擁有這名。」

「陛下謬讚,舞姬只是。。。」

「朕說你很適合就是了,你也別妄自菲薄了。」東宮雅珞打斷她,「既然你不想要新名兒就由得你,改明兒你要想換個名,朕就想個好聽的,讓你樂呵樂呵。」

嫣嫣溫順的低頭,「舞姬謝陛下恩典。」

東宮雅珞看著舞姬如玉般線條完美的臉龐,睫毛在臉上烙下的陰影,眼裡的欲望驟升。

嫣嫣看見東宮雅珞眼底的波動,心中一懍,忽地恭敬的伏在東宮雅珞跟前。

「陛下,舞姬是大人派出來以護衛之姿保護陛下的隱衛。」

東宮雅珞手一震,收回心緒,略有些玩味的問道:「隱衛?」

「正是,大人期望舞姬能以最近的距離在陛下身邊,以全身護衛陛下的安全。是以臣妾為君之臣,非為君之妾,望陛下恕罪。」

所以她方才才自稱是臣妾,而非普通女人那般自稱妾身?

不過,區區一個舞姬,身形再輕盈又如何,憑什麼說可以保護他?

做為一國之君,隱藏在暗處的暗衛不曾少過,又何曾輪的到一個女人來護衛他?

東宮雅珞有些不屑的輕笑,「朕自有暗衛保護,朕相信他們。況,舞姬是以妃子身分入宮,是否該做的是妃子之事。」

嫣嫣臉色一白,「舞姬相信陛下不會做出強迫舞姬之事,舞姬相信陛下的仁德與尊重之心。」

「拿仁德與尊重來壓朕?」

東宮雅珞俯下身伸手硬抬起舞姬的下巴,手指捏的緊,直可以掐出烏黑的瘀青印子。

「你就不怕你如此放肆,朕會遷怒至古相頭上?」

嫣嫣咬唇,一臉倔強的的堅持:「舞姬相信陛下。」

東宮雅珞有些不悅的瞇起眼,手指掐的用力,卻不見嫣嫣臉上有一絲半點的難受之色,反倒是深深咬著的唇已然慘白,怕是再用力些就會咬破了唇,嫣安卻像沒注意到似的,死死的咬著自己。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東宮雅珞,本就氤氳朦朧的雙眸,因強撐著不眨眼的難受而泛上了些霧氣,泫然欲泣之貌,更讓人心軟。

許久,東宮雅珞才勾了勾嘴角,一臉邪魅的笑著,略略放鬆了手勁,「也罷,朕的確不會勉強你。」

嫣嫣聞言表情未變,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。

卻沒想還沒來的即完全放鬆,東宮雅珞又涼涼的在嫣嫣心裡投下一枚巨石。

「朕要你心甘情願。」

嫣嫣倏地驚恐的抬頭,東宮雅珞笑的一臉邪魅自信,將嫣嫣的表情全數收進眼底。

朕的妃子,朕要你臣服在朕的腳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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